*大概已不能稱段子總集。
就只是想寫虛境、攘夷時期、幼年、現在各一。
*相關資訊多半來自廣大同人文
*以下正文
We were both young when I first saw you.
請記得我,在這浮漾的流光。
在你和我,都還未逝去的黎明前。
讓我謹記你向我伸出的那隻寂寞的手,帶向彼岸。
--題記
01
對方撐著絳色紙傘,逆著光。
纈草色的衣襬,淡紫色的木槿花靜靜開於一隅。和著袖口暗金色的線邊。
那人微側過頭,灼灼流光卻令他看不清對方矇矓的神情。
坂田銀時順著那人依稀可望見的目光回過頭。
——看到的卻是那個雙瞳若翦水般笑容肆意的,幼年時的高杉晉助。
他和他,在看的是什麼。一樣的、還是不一樣的。
——你為什麼要流淚。
氤氳靉靆的曩昔,像是什麼。
02
「 」
在右半邊的世界中,好似有人喚著他的名。
他努力按住左眼的空洞,試著去望向聲音的那處。可他的世界,是傾斜的。
被切割成一半。
窗扉半掩,月光和著晚風恍如傾瀉而下的孤寂寒江,令他的右瞳生疼。
拉開和室紙門的聲響顯得刺耳,腳步聲在耳畔迴盪。來人毫無意外的於他身旁坐下。一襲比碎瓊亂玉還刺眼幾分的白袍。
「連個燈都不開啊,這裡是暫住民宅裡的房間啊設備該是很好的。真的要睡了?」
他抿了抿脣,「出去。」
「會啊,等等我就出去。」
對方宛似微微笑著,倏地感覺到臉龐一陣微風,卻似是被割傷般。他伸手便輕輕摩挲圍繞於他額際的蹦帶。
一層一層的纏著。
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打掉那人的手。
※
「看來我綁的還算不錯。」銀時若有所思的道。
「……。」他似驀然憶起什麼的微偏過頭,「我的左眼呢?」
世界更加傾斜。
「我用布好好包著埋了。」對方淡淡的道。
他皺了皺眉,「在哪裡?」
「後山的那棵樹底下。」銀時說著頓了頓,又道:「啊你肯定忘了,就我、你和假髮以前挖了個洞,然後各自用布包了想放進去的東西……」
「不要把我算進去,我從來就沒有說好。明明就是原本我要自己埋結果假髮那白癡就說了這些無畏的話,然後你們還衝回私塾再衝回來,強制挖開我埋好的地方。」
「哎哎這種事你怎麼就記這麼清楚。」他看著銀時右半邊的笑,耳聽著他道:「最重要的是,還要撒泡尿在上面。」
「這幼稚的規定是誰定的。那個人好像也沒有要遵守的意思。」他冷哼一聲用殘存的右眼望向對方。
銀時又笑了一下好似說了什麼「那時候才幾歲」還是「那是緊急狀況啊不一樣」。他卻只感到心底壅塞的昏沉,眼簾外的那人宛如幢幢燈影,無數個剎那都隱沒於他華燈初上的天幕。
就連他的話語都似在遙遠寂寥的夢中,清清淺淺……
「你做什麼!」他驀地感到有雙溫熱的手輕輕捧起他微涼的下頷細細凝望,令他愣了須臾。回神後他趕緊打掉那人的手,心下卻是無語。
——少了左眼的自己,果真連基本的防備都失去了。
「好好檢查蹦帶有沒有綁穩,以免你睡覺翻來翻去掉了。」
他最終狠瞪了下好似沒注意他的異狀而笑開懷的白捲毛,並在對方的幫助下安穩的躺進被褥。
良久的緘默。但憑著身旁始終有極微小的呼吸聲,他知道他一直在這裡。
「……我討厭你。」他闔著眼悶悶的道,拉過銀時的左手輕輕貼著。
掌心有長繭的些許粗糙,和他一般都是因為長期握劍。卻有一股暖流。
「這麼說就算是銀桑我也會傷心啊。」對方保持著笑意,輕道。
「嗤。」他發出了個單音節,撲天蓋地的疲憊卻令他感到思緒模糊……
所以他不清楚,自己臉龐上尚有餘溫的水珠,是什麼。
你還活著、我也還活著。
——為什麼我們的世界,如此渺小而縹緲。
03
他坐在樹上靜靜倚著,兩腳輕輕的前後擺盪。
樹下則坐著銀白色捲髮的小孩,左手抱著木劍,一邊漫不經心的啃咬著右手的蘋果。
「你帶我來就是為了偷蘋果?」紫黑髮小孩冷笑一聲,又摘下一顆不知道是哪個人家的蘋果丟下去。
對方將殘骸迅速丟棄並接住上方掉落的蘋果,搔了搔頭道:「老師要我帶你出去玩啊然後剛好假髮又有事……哎反正這也挺有意義的。」
他凝視著遠方的山坡,「我不需要。我們可以回去了。」
「啊啊這樣啊。」銀時站起拍去衣襬的細草塵埃,爾後便轉過身道:「那你快下來吧也是可以回去了,反正阿銀我也吃飽了。」
聞言,他沉默的垂下眼簾看向對方,對方也是沉默的微抬起頭看向他。
「你要我接住你可以說一聲。」半晌後方聽得對方這麼說著,邊煞有其事的把木劍和蘋果放下。
他的神情映在他的眼中顯得很微妙,「……你剛剛說什麼?」
「我說你不會或不想用爬的下來可以用跳的,阿銀我會接住你……呃、至少可以確保你不至於頭著地啦。」
他愣愣的看著樹下的那人對他堅定的伸出了手。
對著他。
※
「不管,在什麼情況下,或什麼時候?」
高杉藤綠色的眸銳利的直直望向坂田銀時。
那個眼神令銀時不得不想起了松陽老師曾對他說過的話。
「如果你有需要的話。」
語聲方落,他將目光再次放回那隻手。
※
事隔多年後想起就會清楚:那隻手其實並不完美,甚至還沾點泥濘和草屑。
可是啊。
只要在他每次一覺醒轉,確認只剩自己一個人時。
那個人,那一天,那隻手,那句話。
就會一直在他的夢裡輪迴。
儘管過去認識的他早已逝去,不再伴著他前進。
04
暮落時分。
他看著那個人出現在巷弄中。
一襲花紋華美繁複的和服,瘦削的肩上隨意披著玄色外衣,指間拿著深褐混些墨黑的長煙管,和那繞過蒼白額際的蹦帶。
如往常般的纖細身影,靠著斑駁的牆,對著他凝目含笑。
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更正確的是怎麼開口。
從以前到此刻的韶光又流轉過了多少時年,沉悶的堆積太多言語。
於是他聽著自己這麼說:
「天氣冷,你這樣穿會著涼。」
※
高杉偏著頭格格笑著,「你沒有資格說我吧,銀時。」
語氣宛似他們這幾年都一直在見面,從未斷過。
其實他也很清楚:翾風迴雪的皚冬裡高杉也會怕寒,他只是感覺起來體溫偏低了些並不是沒有觸覺。
——他曾經回答過,他只是想保持清醒、確認自己的存在。
「那至少帶個斗笠吧,一方面也避免真選組看到麻煩。」他一邊說著,一邊不由自主的按住腰間的劍柄,「你為什麼會來?」
能不能把從前都忘掉。
你也好,我也好。
一句話的瞬間,他看到對方的笑意緩緩褪至脣邊。
「路過,順道過來而已。」他輕巧的轉過身,蟬衫麟帶宛如在掩飾孱弱的背影。
而他看著對方的幾綹髮隨著衣袖輕輕飄揚。
跫音漸行漸遠,他目送著他離別的臉龐,映上曩昔的薄暮。他想起那年攘夷戰爭後那人堅決獨自前行的神情,和他最後將染血的志士頭帶塞進對方掌心時的向晚景色。
「……高杉,下次再這樣直接讓我看到你,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。」
--請讓我替你斬去那個已傷痕累累的你。
他聽著對方很輕很輕的低語。
「我也是啊,銀時。」
從開始到現時,我們踏上的那條流沙的街。
只是剛好一瞬之間順路、便再形同陌路。
因為,這個時代,不會有屬於我們的三千世界。
那孤獨的花,曾經開過。
TBC?
作者後記:
好久不見喔。這篇已經卡兩個月了,終於順利產出
......這篇到底是以什麼心態產出來的啊←連選詞上都沒有前幾篇專注地選了(艮
是的這就是銀高。他們太複雜了,讓我想盡量用單純一點去表達。
我已經只給他們開放式結局了(。
※
然後啊近期的銀魂漫畫實在太虐人了。
所以才碼出了這幾個像段子又不像段子的段子
但還是感謝空知猩猩讓銀高蓋上官方確認章外加復婚,還出現了一堆名句←之後說不定會再碼一篇心得哈哈(去趕稿啦)
我必須說銀高給我的衝擊真的是宇宙大(撞)是近期除了一直都是本命的冰夏讓我像被雷電到的唯一(艸)
……很好,接下來就是請期待我會另開一篇心得來說了。後記已經爆字了啊!
※
(以下為內容相關說明,喜歡自己解讀的看官可跳過不閱)
關於02:參照動畫中的版本——高杉是在戰爭中被天人傷到左眼,由銀時及時救下。松陽則是由天人送回首級。(註:漫畫版本是在銀時斬殺松陽後,天人直接將高杉的左眼刨去。)
關於篇名:「那孤獨的花」指的是回憶。
對我而言,銀高之間的過往才是他們最深的痛。所以事實上當初取這篇名就是想到上述的點。,當然看官也可自由心證呦。
關於TBC:我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篇相關的文,但我更想表示的是,他們的故事並沒有結束。打在最後的「?」是這麼來的。
感謝看到這裡的各位,讓我們繼續陪著銀高和爆肝的作者走下去吧(淚)
銀高還會繼續折磨著彼此下去的,只要他們都還活著。